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锡山“书”视界丨桑林怀想

梨花尚盛、蔷薇待放的初春,前往“佳友福田”农庄参加梨花活动,却被初绽新绿的一片古桑林深深吸引。不日前,采得一捧桑葚,不由念及佳友古桑林该也是硕果满枝。
桑,伴随了中华文明五千年,自古被国人誉为东方神树。古时人家,庭前屋后善种桑植梓,以至于“桑梓”渐成了“故乡”的代名词。桑的用途极其广泛,叶饲蚕、皮造纸、木作器、果可食。全身枝、叶、根、果均可入药,浑身是宝。
在乌鲁木齐时,若不是撞见桑葚掉落一地,可能不会知道河滩路某局大院门口高茂的两棵大树是桑。江南为了养蚕,往往扦插桑苗成田,桑树老桩也会修剪矮化,便于采撷大又嫩的桑叶。故而乍见高大的桑树,无论如何难与记忆中的江南矮桑联系起来。江南矮桑主采叶,桑葚难得,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未曾见过累累桑葚压弯枝头的景况,只记得搜遍桑林仅能采获零星几把。而乌鲁木齐的初夏,街头随处可见售卖桑葚的板车,高堆着红白两种桑葚,红桑葚酸甜,白桑葚纯甜,价格便宜到足可大快朵颐。
与每个进出大院的人一样,自是对满树的野桑葚不屑一顾。一为面子,二怕麻烦,毕竟太容易弄脏了手。门卫大叔不时拿起笤帚清扫院中的地面,难得弯下腰拾起一两颗晶莹剔透大而亮的果实,放在嘴边吹吹便进了口。一阵风吹来,熟透的桑葚又落了一地,水泥地上到处是桑葚被碾压、踩踏留下的斑斑黑渍。彼时,仰望浓绿的树叶间,或青或红或紫的累累果实,格外思念遥远的故乡,桑蚕伴随童年十春的生活历历在目。除了陡起的怀念,也特意了解到新疆桑的起源。
众所周知,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了丝绸之路,以及古代胡汉帝王间的和亲将蚕种带入边疆,桑蚕文化才逐渐在西域生根发芽。尤其近代的左公(左宗棠)在收复新疆后大力植树造林,深入推广种桑养蚕,使得新疆的桑蚕产业成为丝绸之路极为重要的经济输出。从新疆的初夏大量桑葚上市,到大街小巷维吾尔族姑娘身上的艾德莱斯绸,不难看出桑树与当地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。
尽管幼年浅尝辄止的桑葚,在乌鲁木齐实现了自由,却甚少关注桑树,即便成年后偶遇桑树,却不曾走近前去细细地观察桑叶。以至于返回江南后,对数十年不见的桑叶模糊一片,为了几条蚕宝宝的口粮,即使经人提示摸到了大概地方,依然对面不识。直到寻来找去,瞅见一粒极小的淡粉桑葚缀于枝桠,方笃定是桑。
满以为新疆桑与江南桑纯粹品种不同,直到今年的春在无锡佳友福田农庄遇见同样高大的桑。每年被农人修剪锯割的矮桑坨坨,完全没料到有一天会被无情地抛弃。幸运的几株老桩得遇贵人相助,深植福田重获生命,并极尽自由地拔高生长蔚然成高林,摆脱了侏儒般活在世上的宿命。佳友福田那一片高大繁盛的桑林,都是经老桩焕发新枝而成。粗糙厚实的老桩在底部扭曲盘旋紧护新生的枝干,粗粝的肌理盛满了岁月的厚重,几经变迁而坚韧不拔。它们是时间流转的见证者,神奇又自然的生命力深震撼着每个到过古桑林的人。
抑或乡镇企业的发展彻底改变了农人的生活,抑或科技发展创造出越来越多种类的织物纤维,不再需要很多蚕宝宝用生命的代价奉献给人类温暖。农人弃蚕而去的同时,人口稠密、土地金贵的江南,势必将桑田一并弃而改种其他。好在,十数年后的江南还能见到一片自由生长的古桑林,感慨之余,亦深切关注到桑的生命奥义。
泡上一壶氤氲着桑叶特殊香气的红酽茶汤(桑叶茶具有疏风散热、平抑肝阳、清肺润燥等功效),耳畔似乎响起古桑林中桑叶摇曳的沙沙声,也想起《诗经·豳风·七月》中关于桑的美好诗句,“春日载阳,有鸣仓庚。女执懿筐,遵彼微行,爰求柔桑。” 春日里,采桑女子手持箩筐,娉婷走在狭窄的小道,一心一意要去采摘桑叶。沧海桑田,漫长的岁月世事万变而又未变,采桑之景千载一时犹在眼前。端起桑叶茶,遥想古桑林的同时,也由衷赞佩华夏大地由南到北、由东到西一棵棵寻常又不寻常的东方神树——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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